散文|湖上秋景_1

小刘

转眼入秋,很想回到白云湖畔再看一眼这一季最后的荷花映日湖景。周末恰逢中元节回老家祭祖,吃过早饭便匆匆出发回老家,回到无数夜晚梦里重逢的白云湖,梦回坐在铁皮船头上依偎在老奶奶怀里听她唱云水谣的小重孙,梦回坐在爷爷用巨型黑色汽车轮胎临时搭建运输柞草的救生圈上。特殊日子总思念故去的人,这种思念如同白云湖畔长满青苔石板上湖面涟漪日夜印刻的水痕,都留有经久记忆,绵绵不绝无声无息。

散文|湖上秋景_1
(图侵删)

沿串湖路北行转过大书法家舒同先生题有白云湖三个飘逸大字仿汉白玉牌坊后,进入防洪南大堤,堤坝两侧是近几年栽植的新柳,柳色翠碧柳条稠密如一个二十岁的女子满头秀发自然垂直,初秋的风吹过柳叶微动,柳条轻曵如一泓清流无声流动轻柔细碎。由南岸进入主湖区依旧是柳色环绕,只是路两旁老柳累积了太多岁月,水桶粗的躯干业已被压的弯了腰,伸出的五趾枝干无精打采,柳条也如同过了四十岁油腻大叔的头顶稀疏了许多,树冠顶端垂下的柳条初经微凉也开始衰败了,树叶边缘慢慢变黄干枯,这种颓势从一片树叶沾染到一条柳丝,再过几天到迎着太阳的那一片光合作用最旺盛的区域,最后一点点荒芜被凛冽寒风收割。皱巴巴的树皮胜过了树下乘凉老人们脸上的皱纹,柳树愈老褶皱越深,褶皱裂痕如同久旱后干裂的土地,一道道伤疤都是风削雨刻的时光印记,同故去亲人留下的记忆那般深刻。

一路向北,柳丝垂幕自成迎宾拱门形状,既是欢迎周末来湖里观赏荷花的周边游客,又是呼唤出远门的游子。进入自然湖秋风拨开路两边老柳,宽广水面上连天莲叶涌入眼际,最后一茬红荷静立荷叶丛中,影影灼灼随秋风摇曳,风不断剥离容颜已逝的荷花瓣,自然脱落的花瓣飘飘摇摇掉进水中,被丝丝涟漪淹没。幸运的花瓣落在亭亭净直舒展的荷叶面,这宽厚的荷叶叶片如同故去亲人曾经揉抚过我的手一般,温暖有力量。花瓣随风溅起的水珠滑到荷叶中心位置,享受日晒雨露,瓣片下方萼片丰腴有更多抵御的能量,上面纤薄处粉色转紫,花瓣慢慢消退干枯,卷曲起来。

荷花落尽莲蓬新生,或许是被包裹的太久莲蓬摆脱花瓣束缚后,鹅黄色稚嫩的莲蓬急切汲取花瓣留下蕊丝上残留的养分,蕊丝一夜之间干枯,晨风吹落直挺挺坠入湖中。莲蓬则不断壮大自己,仅需一周时间便由杯盖大小膨胀成水碗般大,莲子个个都圆鼓鼓的,随时都想脱离莲座回归湖底,做一个出淤泥而不染的雅客,不幸的是大多数莲蓬都被采莲人采撷成为湖边人家鲜嫩的时令水果。站立湖心桥上,环顾四周美景,不经意间发现荷叶密集处已有败落之相。采莲人收获时开辟的小径莲叶低耳垂首已潜入水中,幽碧的荷叶片边缘沾染了金边逐渐逝去生机,大片荷叶败落也接踵而至,甚是惋惜。

秋风深吹湖上秋韵渐深,郁郁葱葱的绿色也会败落如同特殊节日回家祭奠的故人,一季繁华终会归于平静。

壹点号 扛着镜子的吟游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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